Daniel的旅門窗

如果你把世界的主要大國都走遍了，或許你該試試一些地圖上幾乎找不到的小國家，歐洲有幾個這樣的微型國家，像梵諦岡、摩納哥就遠近馳名，安道爾、聖馬利諾則是名不見經傳；如果你到了瑞士、奧地利、德國南部一帶，很值得花個半天「順遊」列支敦士登（Liechtenstein），讓自己的旅遊地圖多插一支國旗。

歐洲有好多國家都有巴登(Baden)，德國西南邊有巴登巴登，瑞士蘇黎世附近有巴登，維也納近郊也有巴登。Baden這個字就是德語入浴的意思，只要是以這個字命名的地方，一定都是溫泉區，而且多半都是羅馬時代就發現的，可見羅馬人有多愛泡澡。

這幾年日本拍了一部羅馬浴場很有趣，是從漫畫改編的，描寫在古代羅馬與現代日本的澡堂間穿越發生的趣事。其實，古羅馬人喜歡泡澡的文化，大概只有現在的日本人可以相比。

還記得第一次去德國海德堡遇到一位日本人，他抱怨歐洲的浴室都只有淋浴間，而且還很小，已經很多天沒有泡澡了，所以他下一站要去巴登巴登，好好泡個澡放鬆身心，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巴登這個地名，也第一次發現日本人不泡澡有多痛苦。

對住在海角的台灣人來說，北歐就像天涯一樣遠。不過，幸運如我，卻可以出差到北歐三趟，而且每次都是去不同國家，讓我蒐集到了冰島以外的其他四個北歐國度。

因為工作的緣故，我在還沒踏上北歐的土地之前，就接觸過一些來自北歐的頂尖科技公司，像是諾基亞(Nokia)、愛立信(Ericsson)，所以對北歐不算陌生，但當我第一次有機會前往北歐時，還是高興了好久，我想親眼看看這些小國家究竟是如何孕育出世界級的大公司，當然也想體會一下他們是如何實踐生活美學。

芬蘭是我第一個踏上的北歐國家。對我來說，因為諾基亞的印象太過鮮明，諾基亞幾乎就與芬蘭劃上等號，後來證明，諾基亞對芬蘭的經濟與就業的確貢獻很大，芬蘭的手機應用也很先進，但芬蘭其實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高科技、快節奏，整體而言還是很悠閒的氣氛。

巴黎市區有太多太多景點太過經典，艾菲爾鐵塔、聖母院、聖心堂、羅浮宮、凱旋門、香榭里舍大道，所以很多人光是逛市區就逛不完，但每回遇到有人要去巴黎，我一定會推薦他們去郊區走走，除了凡爾賽宮、楓丹白露宮以外，莫內的故居吉維尼(Giverny)是我超級推薦的地方。

抵達巴黎的第二天，我就迫不及待出發去吉維尼(Giverny)。去吉維尼要先到位於西北邊的聖拉薩(St. Lazare)車站搭車，有趣的是，莫內畫過一系列聖拉薩車站的畫，畫面上方多有經典的玻璃頂棚，火車排出的煙霧瀰漫了整個車站，描繪出對工業文明的嚮往，這也是莫內少見具有都市意象的作品。

經過漫長的郵輪之旅，我們終於從雅典抵達聖托里尼了，這個只有藍與白的國度，一直是我朝思暮想的天堂。來過以後，它也沒有讓我失望，此後就在我心中佔據第一名的位置，至今沒有其他地方可以超越。

郵輪在聖托里尼新港(Athinios)靠岸後，旅客一一拖著行李下船。我們沒有事先預訂這裡的住宿，因為二月還是淡季，我在網路上看到的空房很多，每一間都是美到不行，所以我想乾脆來現場看到實景後再挑房間，我以為聖托里尼就是個小島，下船後就可以看到那個經典的山城畫面--峭壁上的地中海建築，結果並非如此。

下船後我沒有看到旅客中心，只有看到很多飯店派車來這裡接自己飯店的旅客，原來港口離市區還有一大段距離，我開始有點心慌了。因為我沒有事先訂房，自然就沒有車可以進市區，網友說下船後就有一堆人搶著來推銷住房，結果一個人都沒有，他們只是靜靜舉著牌子，一一把自己的旅客接走。

在晴朗的天氣中離開了威尼斯，心中竟有種淡淡的惆悵。當我搭著交通船離開麗都島，天幕才剛打開，天空帶著很淡很淡的藍色，我坐在板甲上吹著海風，其實已經忘了冷了，這一個禮拜的義大利行程就要結束，但我對威尼斯的想念才剛開始。

如果要在旅程的最後掀起高潮，把威尼斯放在義大利行程的最後，絕對是明智之舉。從米蘭到佛羅倫斯到威尼斯，整個行程就像是倒吃甘蔗，從時尚大城到文藝復興小鎮再到獨一無二的水都，我當然知道威尼斯是最令人期待的終點站，我甚至有些後悔僅待了短短兩天，不過，如果意猶未盡可以換來對威尼斯長久的留戀，那麼這樣的安排也算是一種藝術。

已經幾年過去了，那個巴黎的中秋夜，記憶還是清晰莫名。

離開巴黎的最後一個晚上，恰好是中秋節，其實我本來忘了，但在藝術橋(Pont des Arts)附近的某個小巷口，突然望見掛在天邊的圓月，像極了巴黎我愛你的劇照海報，才突然想起，今晚就是中秋夜，這是我第一次不在台灣過中秋。

去列支敦士登的那天，我一口氣踏過四個國家的土地，打破了自己的紀錄。

我從德國莫尼黑搭火車出發，沿途先到奧地利布雷根茲(Bregenz)轉車，然後抵達瑞士聖加侖(St. Gallan)，先在民宿放好行李後，就馬上趕去列支敦士登。

我其實不太喜歡安排太精準的旅行計畫，一方面不想給自己壓力，一方面旅程中總是計畫趕不上變化，還不如享受旅程中的各種變化。這天去列支敦士登，因為轉乘的交通太多，果然就遇到了狀況，原本要在布雷根茲轉火車去聖加侖，沒想到因為下錯了站，提早在一個叫Bregenz Hafen的車站下車，結果一折騰就耽誤了一、兩個小時。

講到齊柏林，大家第一個想到的可能就是用空船拍攝的「看見台灣」紀錄片，透過前所未見觀看台灣的角度，映照出社會人文及環保的反思，成為叫好又叫座的影片。我至今沒看過這部片，但我曾經在德國搭過真正的齊柏林飛船(Zeppelin Flug)，從低空看過別人的土地，這是我在旅行中搭過最酷也最奢侈的交通工具。 

其實我在慕尼黑市區，多次看過飛船穿越藍天的畫面，當時還以為只是某種超大廣告氣球，還是研究性質的飛行物，沒想到這種飛船是長期維持商業營運，更沒想到自己有機會登上飛船，從空中眺望慕尼黑這塊土地。 

我在台北一家過氣的法式甜點店。說是過氣，其實她還是維持著明亮的燈光，放著悠揚的爵士樂，但客人比以前少了很多，甜點的水準也降了不少，但我偶而還是喜歡來這裡，因為這裡人不多，讓我可以享受片刻的孤僻感。

現在台灣的法式甜點店愈來愈多了，以城市人喜新厭舊的性格，除非這家店持續推出新花樣，或者打廣告，不然人氣很快就煥散了，這跟拉麵店、咖啡館的道理都是一樣，不勝唏噓用在這裡太浪費了。

以我這種不喜歡追求流行的性格，我不愛去那些排隊美食，甚至有些厭惡，所以像這種人氣不再、但又還撐得住的店，剛好成為我的最愛。

我要跟巴塞隆納說再見了，不同意義的再見。

但我想了很久，還是想不起來，西班牙話的再見要怎麼講。

我摸黑抵達了維爾紐斯(Vilnius)，這是立陶宛的首都，說是摸黑一點也不為過，今天是周末夜，且不過是晚上十點多，但客運車站簡直是一片死寂，要不是所有乘客都下車了，我一定會懷疑這就是總站，我甚至覺得我應該在剛剛那個比較熱鬧的中途站下車的。

下車後我跟著其他乘客往較明亮的方向走，果然旁邊就是火車站，車站前有很多公車站牌，還有很多電車在行駛，也有不少人在等車，我比較放心了，但所有的店都關了，確定找不到地方可以買車票了。還好我遇到幾個當地人，即使不太會講英文，還是非常熱心的幫忙，讓我對這個國家的初印象好極了。 

里斯本的回憶其實不算遠，只是接連去了幾個南歐國家後，嶄新的旅行記憶一直把它往後推，推到一個伸手無法觸及的記憶櫃。

直到看了里斯本夜車（Night Train to Lisbon）這部電影，又讓我喚起屬於那個地方的好多回憶。

電影中落幕的那個火車站場景，我根本沒有去過，我是從機場抵達里斯本的，快速又便宜的跨國路徑，但我寧願是搭火車去的，最好是夜車，最好是沒有行李箱，最好是帶著一本如謎的書，才可能開啟一場意外與豐富的人生旅程。

搭廉價航空總是逃不了這個宿命，摸黑早起趕到機場，跟一堆人排隊等登機，上機後搶行李位置，擠在比公車還小的座位，沒有免費餐點跟飲料。不過，這趟的飛行很不一樣，當飛機繞過愛琴海劃出一條即將降落的弧線，我開始有種腎上腺素發作的興奮感，我知道這一路的辛苦，會以一輩子的美好回憶來回報。

從雅典機場到市區的路上，我一直試圖建立對希臘的第一印象，但沿途風光實在沒有太多特色，不像古城又沒有現代化的建築，幾乎是我見過最乏味的首都了，反倒是希臘文字頻頻吸引我的目光，這文字似乎有英文的邏輯，但又有阿拉伯文及俄文的美感，充滿了古文明的神秘感。

我印象中的希臘，總是與盛夏的晴空與海島連結，但我第一次來到希臘，卻不是在這個季節，很遺憾，也很幸運。

每回攤開歐洲地圖，我總會將視線停留在東南隅，我一眼就可以指出希臘的位置。我跟歐洲非常有緣，每年至少都要去個一、兩趟，有些國家去了四、五遍，但我到訪過二、三十個歐洲國家中，卻獨缺我最憧憬的希臘，像是永遠拼不齊的地圖。

我總是期待有個完整的假期，有充分的準備，能到希臘諸小島待個半個月、一個月的時間，但現實總與想像有差距，這次我竟然在非常倉促的狀況下作了決定。

我對摩洛哥(Morocco)有一種莫名的嚮往，不只因為【北非諜影】這部電影與【卡薩布蘭加】(Casablanca)這首歌，也不只因為充滿神祕感的大漠風情。去年我在西班牙飛回台北的飛機上，看到地圖上與西班牙僅有咫尺的摩洛哥，心底打定主意如果有機會再訪西班牙，一定要順道踏上非洲的土地。

很多人分不清摩洛哥與摩納哥，有王室、蒙地卡羅賭城、F1賽車的摩納哥，名氣遠大於摩洛哥，所以每次我提及摩洛哥，友人總是誤以為是法國境內的摩納哥。我去過摩納哥這個小國，也很喜歡蔚藍海岸上的摩納哥，但位於北非的摩洛哥，充滿古老國度及回教國家的特殊風情，似乎又比歐洲國度對我更有吸引力。

記得前年在上海世博會時，去了四十幾個國家的展館，但我心目中的最愛卻是摩洛哥，摩洛哥的建築風格及人文風情，以及來自電影、書本及網路上的種種鮮明印象，總是不時在腦海中召喚我。

當我從胖瑪格麗特塔(Fat Margaret Tower)的城門進入塔林的老城區，午後的陽光照著我幾度睜不開眼，我的行李在石板路上發出巨大的摩擦聲響，不時有當地人瞧著我這個罕見的東方人看。

我很想告訴他們，我也不想以這麼高調的方式，宣告我的來臨。

雖然書上一再提醒，葡萄牙人上輩子是螞蟻投胎的(這句話好像也適用於世界上很多國家)，但身上可能也有螞蟻血液的我，還是忍不住要嚐盡葡萄牙甜點，於是我在里斯本的幾天中，幾乎每天都向甜點店報到。

到達里斯本的第二天，一大早就搭15號電車去貝倫區(Belem)，逛完傑羅尼摩斯修道院(Mosteiro dos Jerónimos)後，憑著直覺找到了最知名的貝倫蛋塔(Pastéis de Belém)，藍底白字的招牌相當醒目，加上空氣中飄散的奶香，很容易就聞香而來，不管是觀光客或當地居民，這裡永遠有排隊人潮。